只要心脏还在跳动,血管里的鲜血就永远停不下的在循环,或者,心脏也是那妇人头颅的死穴。

夜无声,剑无声,矛无声,人更无声。
每个人都在紧紧凝视着那顿在半空中的飞颅,没有系销摩鱗的指令,成千的竖立长矛也绝不会改变半分姿态,事实上,只要他们一直不动,就这般威严地站着,便已是在给足所有人勇气。
死一般的寂静,却无法阻断一阵冷风的掠过。
夜,已是深夜,且还是最薄弱,最让人感到孤单寒意的深夜。
每到这个时候,黎明便也不会再远…
可恰恰是冷风吹过众人衣角、缕发的瞬间,那飞颅赫然间怒鸣,本就血红到了极点的眸子,竟又布满了层层黑丝。
黑丝如毛细血管一般在眼瞳上扩展分裂,仿佛一把锋利的小刀,正在划割着晶体,只是流出的血已不再是红色,而是浓黑浓黑的咒怨…
飞颅再次窜入屋舍之中,悬在殇沫与柳韵锦的头顶发出着更加痛彻心扉的嘶鸣。
天岚紫霄剑仍横在木榻之上的身躯上,且还是顶在了心脏的位置上。
飞颅没有发起冲杀,即便是下冲向殇沫,连一秒都不用了,它也没有这样去做。
天岚紫霄剑也没有撤回半分,本就不惧怕妇人飞颅的殇沫,也没理由撤回,更何况郑氏儒已紧抱着殇沫的双腿,他也退不了半步。
郑氏儒是何时进入屋舍的,已没人知道,但他却几乎是与飞颅一同再次出现在了屋舍中的。
一时间,屋舍之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,甚至有趣了起来。
血淋淋的妇人头颅依旧可怕。
天岚紫霄剑也依旧所向披靡。
本就是一场飞颅与利剑的直接较量,但这一刻,无论哪一方所看重的关键点都不再彼此身上。
使得飞颅悬顶再次顿停在半空中的原因,是郑氏儒。
使得天岚紫霄剑钝停的,亦是郑氏儒。
在占城国王与系销摩鱗眼前,这头一件关乎于整个国家安危的怪异之事,到最后抉择点,竟是在一个凡人身上,且是生活在占城多年的一位普通百姓身上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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